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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怎麽解釋你搬出來住?別墅哪裏不好你要搬出來住?”

他看著我:“你真的想知道嗎?”

“我要知道。”

陸彥回忽然站了起來,拉了我的胳膊就往臥室走過去,指著那張床對我說:“何桑你知道這張床上睡過多少的女人嗎?如果在別墅裏怎麽方便,陳阿姨是我爸指定的盯著我的人,有她在,我想玩都沒得玩。不過搬出來就不一樣了,多自由,想怎麽玩就怎麽玩,都沒有人知道。”

我一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:“你混蛋!”

他幾乎殘忍地笑了笑:“你現在知道我混蛋了?還有更混蛋的事情呢,你要不要一並知道了,好對我死了心,我也可以不用再煩你一直來找我了。”

“你給我閉嘴。你怎麽能這樣對我?”

我眼淚一直掉:“你怎麽能這樣對我?我那麽喜歡你,我那麽愛你,你怎麽可以這樣辜負我的感情!”

“你走吧,回去吧。別再來了,下次見面,我們就離婚吧,我會把財產處理好的,一人一半好了,那麽多錢也夠你大富大貴後半輩子了,以後找個好男人嫁了吧,別再想我了。”

“我還是你老婆呢?我嫁給誰?你說我嫁給誰?你讓我嫁給誰?”

“許至你應該是接受不了了,我也不太喜歡他,他就算了吧,你現在那個老板我看不錯,他對你不是也不錯嘛,好像還是單身?那正好啊,你們湊一對好了,也挺合適的。”

我又給了他一巴掌,這一巴掌打得厲害,我自己的手都疼的發麻了,他只是側了側臉,什麽都沒有說。

我說:“你真的不是個東西,我何桑是瞎了眼了,竟然會愛上你這個沒有心的人。”

他摸摸臉:“打也打了,我就當欠你的還了。你走吧。”

“不,陸彥回,你會一直欠我的,你這輩子沒法還的。”

我說完推開他就往外頭走。

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上電梯的,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下電梯的,往外走的時候,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一樣,毫無意識,直接走到了雨裏,身上都濕了也不顧了。

可是陸彥回跟下來了,他在後面叫了我一聲:“何桑。”

我回過頭去,他撐著一把傘向我走來,我心裏一動,心想他是後悔了嗎,是回心轉意了嗎?

誰知道他把傘用力塞進我的手裏:“你的傘落下來了。”

我忽然覺得好諷刺,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,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。

他卻又說:“何桑。你鞋帶散了。”

一低頭,我的球鞋的鞋帶不知道什麽時候散開了,就像兩根軟綿綿的面條一樣耷拉在雨裏。

我沒動,他卻是蹲了下來,幫我把鞋帶給重新系好了,然後站起來對我說:“你忘了我吧,我不值得你還惦記著,我就是這麽一個男人,對你說過的話,別的女人也聽過很多遍的,不只你一個。”

我低頭看自己的球鞋,看他給我系起來的那個蝴蝶結扣,我感覺到一種抽絲剝繭般的劇痛從心裏蔓延出來,我幾乎是顫抖著又去拉了拉他的胳膊,我的手指因為用了力氣都泛白了,可是他用力地把我的手指給一個個地掰了下來。

“走吧。”他對我說。然後他頭也不回的上樓了。

我生了一場病,回去就發燒了。半夜從床上起來,忍著身體的不適給自己翻出來一盒退燒藥,還是托了高奇峰的福,是他買來的那一袋子裏的。

不知道是我的體質好,還是那藥的效力好,天亮的時候,我竟然退燒了。渾身出了大汗,仍然沒有力氣,不過已經不似之前那般難受了。

時間一到,我按時去上班。

高奇峰看我端了咖啡進來,問了一句:“昨天跟你說的話,你記得沒?”

“記得什麽?”

“你找過他了沒有?”

“找過了。”我看著冒著熱氣的咖啡說:“他不愛我了,高總,我是真的被陸彥回給踹了。毫不拖泥帶水,毫無餘地。”

我說這話的時候,心口還是痛的,可是卻沒有再哭,之前的時間,眼淚流的太多,現在反而有些麻木了。

他聽了我這話,楞了一下,卻很快就說:“那有什麽的,你們之前分開了那麽久了,我看你過得也非常好,何桑,你要相信,離開了一個不值得你愛的男人,你會過的更好的。”

我勉強地笑了一下,他揮揮手:“好了,幫我把這些文件送到樓下企劃部去,還有催一催設計部的人,天恒公司的周年慶主題廣告樣稿趕緊出,我要過目。”

“好的。我出去了。”

“去吧。”

結果到門口又被他叫住:“何桑。”

我回過頭,他說:“加油。”

不是不感動的,在我最難過的時候,他的這一句鼓勵讓我的心情又好了一些。不去想陸彥回,不去想那場大雨,我恢覆到忙碌中去。

周末將至,我想去鄉下看看外婆。

其實我還是很不孝的,總說去看望她,一忙起來就忘了。直到自己真的傷心了,才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鄉下的親人了才記起她。我哥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他們,外婆年紀大了,經不住傷心的,我就一直瞞著,反正我哥也不去舅舅家裏,他們也不會關心。

到了周末,我從銀行裏提了一些錢帶著,想著到時候給舅媽。我去的時候,外婆還在院子裏坐著,我舅媽也在,在剝豆角。

☆、113.自我催眠忘了他

看到我推開門進去,我舅媽臉上一下子笑出來了:“哎呦,是桑桑來了啊,你都好久不來了,我和你舅舅上次還念叨你呢。”

她喜歡跟我假客氣,我也不會跟她擺臉色,於是也笑著說:“舅媽好。外婆好。”

我外婆慢慢對著我伸出手,我知道她是想要摸摸我,就蹲在她面前。外婆的手摸了摸我的臉。又把我散落在臉上的一點碎頭發給弄到耳朵後面去,老人家都喜歡把頭發弄得一絲不茍。

“外婆,你最近身體好嗎?各個地方都舒服嗎,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,要及時跟舅媽他們說啊。”

“我很好,上一次不舒服,後來看過醫先生了,已經好多了。”

我舅媽在邊上說:“說起來上一次啊,還得感謝你老公,桑桑啊,你真是嫁了一個好人啊,小陸真是靠譜,我和你舅舅打電話給他,他二話不說就開車來了,還把你外婆給安排到醫院裏。”

我楞住了,看著她說:“誰?誰把外婆送到醫院裏?”

“就小陸啊。你老公啊!怎麽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嗎?他連這個都沒有告訴你啊?”

“什麽時候的事情?我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?”

“說起來也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,我和你舅舅不是沒有你號碼嗎?不過當時你家小陸不是留了一張名片在我這裏,說是有什麽要緊的急事就可以打給他嗎,那天你外婆真是萬幸啊,走在院子裏的時候,地上有水,她摔了一跤,這麽大年紀的哪裏能經得起這麽摔的?所以當時就不舒服了,我和你舅舅也慌了神了,我就想起來那個名片了,小陸很快就來了,還把醫院什麽的都給安排好了,到了醫院醫生都說幸好送過去的及時,不然恐怕得丟了命。”

“他怎麽沒有告訴我?”

我坐在小板凳上,有些發楞。

我舅媽接著說:“那個時候我還問了,說我們家桑桑去哪裏了,他說你出差了,不在家,還說不用讓你擔心,既然外婆已經脫離危險了,就足夠了。”

她還說:“小陸那個孩子真夠細心的,每天都送好吃好喝的來,自己也經常來看望外婆。你外婆喝粥的時候不小心手抖打翻了弄到他衣服上了,他也一直說沒關系,真是有禮貌啊。”

那個時候,我沒有出差,我住在自己的小房子了,離開了陸彥回,仍然為了離婚而僵持。我心理狀態極其不好,每周都要去看心理醫生,夜裏失眠,人很瘦削,常常好幾天不願意出門,還掉頭發,患了輕度的抑郁癥,還是之後用了好一段時間來慢慢從陰影中走出來的。難怪他沒有告訴我外婆的情況,我那個時候自己就是一個嚴重的病人,尚且沒有能力讓自己過得好,更不要提去關心照顧外婆的身體了。

可是,當我如今在那之後那麽久了,才被人告知了這件事情,又想起來他對我說的話,他說不愛了,他說我們分開的日子裏,他有過很多個女人,從來不會因為跟我分開就覺得會怎麽樣,那他為什麽又要管我外婆的事情?覺得虧欠?愧疚?對我這個妻子的一點點情義?

我有點後悔知道這件事情,真的,我寧願不知道,我知道了如今心裏反而更加難受,我最受不了這樣的事情,明明知道這個男人已經不愛你了,可是你又之後知道了,他曾經做的一些事情,好不容易做出一點決心去遺忘,去淡漠,又做不到了。

我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從鄉下回來的。

從小到大,對我來說最矛盾的事情就是,我的記性非常好。這種好記性在讀書的時候幫了我大忙,讓我能夠順利完成學業,取得一個優秀的成績,可是之後發現,這其實是我後來最痛恨的一個特性。因為太累了,記得所有的不高興的讓人傷心的事情,當試圖遺忘都成了一種奢侈的時候,我唯一能夠做的,也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忙碌起來,不要給自己時間去記得。

從前覺得自己找的這份工作辛苦忙碌,如今只覺得手頭的事情太少了,都不夠我去做的。

我開始把從前草率收起來的資料和文件都重新拿出來,分類整理好,高奇峰偶然路過我辦公室的時候看到了,起先還覺得挺好的,對我說:“哎何桑,你現在變得仔細了,這樣好,做秘書就要仔細,東西要知道收拾整齊了。”

可是後來有一次他下班了折回來發現我還在,又嚇了一跳:“何桑你幹嘛這麽晚還不走?”

我正在從電腦裏調出幾個紙質的已經遺失的資料想重新打印出來,聽到他這話就說:“等下就好,我把手頭的事情給忙完就走。”

高奇峰卻不走了,就站在我桌邊說:“何桑,我覺得你最近有點兒奇怪,說不過去啊,以前怎麽不見你這麽拼命工作,下班這麽久了也不回去,倒像是跟自己較勁。”

“我從前不知道好好工作,現在知道了,想彌補。”

“說什麽呢?上班時間長就叫好好工作啊。”

“你還是當老板的呢,怎麽不鼓勵員工愛崗敬業?”

“何桑,你別這樣。”他幫我把桌上的幾張擺的有些亂紙給收拾好說:“你這樣讓我覺得,太逞強了,你要是不開心,就該真的找一些能讓自己放松身心的事情來做,而不是通過這樣的方式,讓自己的情緒壓抑住,這是不好的,如果時間長了,萬一哪天有個缺口了,我怕你繃不住啊。”

聽了他的話,我半天沒有動靜,好不容易緩過神來才說:“我也想,高總,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裏發洩,能夠怎麽樣發洩,好像無論人在哪裏,都如同活在人群裏面,除了家裏,可是在家裏,我想起來這些事情,也只會哭,我想忘記都來不及,又怎麽會去放松?”

高奇峰卻是忽然想起來什麽,對我說:“你來,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
我把手裏的東西保存好,關了電腦跟他走,看他那個樣子不知道是賣什麽關子。

誰知道他把我帶到了寫字樓的天臺上去了。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,工作的地方在十九樓,上面是其他的公司了,電梯最高達到二十四層,他按了二十四層,卻沒有完,接著只能走樓梯又上了一層。有一扇虛鎖著的門,他熟練地把那把鎖給拿下來對我說:“下次你也可以來,這把鎖是我買的,本來是因為風大容易把門給吹得來回晃,後來反而成了一個私人的地方,幾乎沒有人進來,都以為是鎖著的。其實很好拿下來。”

推開門進去,就是一大片的空闊。他把門關好對我說:“幾乎不會有人到二十五樓的平臺來,我於是就常來這裏,大多數情況,都是心情不好,想要發洩的時候。”

夜幕已經降臨,從這裏俯瞰這城市,真是萬家燈火。

“我剛從香港回到A市,要辦廣告公司,因為不了解行情和卻少人脈,剛開始的時候,真的是磕磕碰碰。有時候為了得到一筆小單子,陪客戶喝酒,喝道胃出血,那真是一段非常艱難的時期。當時的盛圓也不是現在擁有七八層樓那麽大規模,只是一層樓裏的幾間辦公室,規模小的可憐。無意中我發現了這裏,我那個時候常常加班,臨下班回家的時候就會往這裏站一站,看看這個城市。”

他讓我跟他往邊上站站,指著下面對我說:“這裏特別高,往下看車輛都是小小的,跟螢火蟲一樣,而路人呢,渺小如螻蟻,我那個時候就想,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,活在別人的眼裏,成了渺小的一個點。可是我不甘心永遠都做別人眼裏的一個點,而要做那個站在高處看別人的人,做生意是這樣,所以我才能夠拓展開自己的視線,從另一個角度去了解這個行業的方方面面,然後改變自己從前的方式,才把盛圓一步步做大。”

高奇峰又看著我說:“我跟你說這些,不是為了跟你訴苦或者炫耀自己的成績,而是想告訴你,何桑,生活也是如此,如果你禁錮在最下面,只能看到你自己的痛苦,可是如果你換了一個角度,你也許就能夠解脫,這世上比你經歷悲慘的事情太多了,至少現在你還能夠站在這裏俯瞰這個城市,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站在過這麽高的地方的機會,你信嗎?”

他的話給我震撼太大了,我忽然說不出話來,他繼續對我說:“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,這世上最不值得同情的就是所謂受到感情的傷害的人了,有人吃不飽飯,沒有地方睡覺,生存尚且值得擔憂,哪裏還有那樣奢侈的精力,去體會所謂的愛和恨,你如果深陷在裏面不能自拔,我不會同情你,最多覺得不值得,所以,開心一些吧。”

“我也不想這麽沒有出息。”起了風,我的聲音也有點飄忽:“我想讓自己堅強起來,他已經把話說的那麽明白,不愛了就是不愛了,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忘記。我有時候都不知道除了忙碌還能怎麽遺忘。”

☆、114.終究是想到心酸

高奇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,對我說:“我那天忽然很傷心,想到我之前的女朋友把我給踹了,怎麽都不能把這件事情從我腦子裏給丟出去,所以我一個人上來了,然後我做了一件事情,之後我就覺得痛快了,一直到今天,我都覺得不會再為此而太過難過。”

“您做了什麽?”

“像這樣。”他把手做成拱形放在嘴邊,然後對著下面大聲地喊:“於清,我不愛你了,我再也不愛你了!”

於清大概是他的前女友的名字。他做完之後看了看我說:“來,你也試試,也許明天,哦不,今天晚上你一會兒開車回家,你會記得自己說過的話,然後它會像一個烙印一樣烙在你的心裏,從今天晚上開始,往後你都不會再愛他了。如果不愛了,那些他對你說過的殘忍的話和殘忍的事情,也就不會再傷害到你。”

我不敢做。

他繼續對我說:“來,試試。”

我學著他剛才的樣子把手放在嘴邊,對著下面熱鬧人群,繁華景象大聲喊道:“陸彥回,我不會再愛你了,我再也不要愛你了,我愛不起了!”

喊完之後,很想哭。高奇峰對我說:“何桑,說到的話要做到,你得對你自己負責,從今天開始,不要再為他難過了,過你自己的生活吧,哪怕真的離婚了,你也不要哭,因為你已經讓自己放下了。”

我點點頭,我說:“好,我不會再難過,我不要再為他難過。”

這話聽著是對著高奇峰說的,其實是對我自己說的。

我對自己說,我記性好,這個晚上,我被高奇峰帶到了頂樓的天臺,他讓我忘記過去,他讓我下定決心大聲喊出口的話,我得好好記著,比從前的那些陸彥回對我說過的每一句都要記得清楚,我得這樣。

如同心理暗示一樣,我這個可憐的女人刻意而小心翼翼地反覆提醒自己這件事情,以為自己能夠說到做到,誰能料到,一件無意中知道的小事,又讓我破了功。

我去了豆花店。

很久沒有吃那裏的豆花了,甚是思念。

看到我來了,老板娘給我盛了滿滿一碗送過來,我一邊吃她跟我聊天:“今天心情不好?”

“不,我今天心情很好,我以後也會來,不過不會因為心情不好才來,而是想吃的時候就過來。”

“真的嗎?”她笑了起來:“那我開始盼望你常來了。”

我也輕輕笑了。

她又說:“說起來你前一陣子,好久不來了,那位先生最後一次過來也對我說,他再也不來了,我還以為,你們說好了的。”

她這話讓我心裏有些好奇,我問老板娘:“那個人怎麽說的?”

“他那天來,心情非常失落,我忍不住問了一句,你每次也是不開心的時候才來的嗎?他說差不多吧,然後又說,不過這是自己最後一次來了。我就很詫異,問他為什麽,他跟我說:‘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,我來這裏是為了一個人,可是現在這個人已經徹底的離開了我。’他這話我不明白,不過聽他的樣子,我猜測他可能喜歡上一個愛吃我們家豆花的女人,跟她表白的時候失敗了,或者是喜歡上我們這條街上的哪個女人,因為靠的近他常常順路來吃一碗豆花,可是也沒有得到她,我不知道,只能瞎猜猜,也不好多問。”

可是我聽了她的話,不知道為什麽,卻忽然心亂如麻,我抓住老板娘的手說:“那個人長什麽樣子?”

“挺帥的一個小夥啊,個兒也高,來的時候經常是西裝革履的,穿的很周正。有時候我們店裏的客人來吃飯,常常會多看他幾眼,挺惹人註意的。”

我幾乎是顫抖著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,開始翻照片,因為太著急了,按錯了好幾次,然後好不容易翻出來一張陸彥回的照片對老板娘說:“你看看,是不是這個人,是不是這個人總是來吃豆花?”

她盯著看了一會兒,呀的叫了一聲:“原來你們認識啊?”

我瞪大了眼睛。

陸彥回,陸彥回,竟然是你,原來是你……

如果你不愛我,為什麽要跟著我來到這裏,這落拓簡陋的小店,不是你最嫌棄的嗎?為何又反而成了常客?

我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被撫平的心意,一下子一塊巨石砸了進去,激起一片水花。

老板娘看著我說:“你怎麽了?臉色不太好看啊。”

我指著陸彥回的照片對她說:“這個人,我認識,我是他老婆,可是他不要我了,不是我不要他的,是他不要我的。”我說完,不去看老板娘的反應,留下了錢就走了。

結果剛出門就手機響了,有同事打電話過來說:“何桑,剛才剛準備叫你一起,一轉眼你怎麽就走了,今天小圓過生日,大家說好了一起去唱歌的,連高總都去呢,你可一定要來啊。”

我推脫:“不好意思,我今天不太舒服,想早點回家睡覺,你們好好玩,玩的開心。”

“別啊,多掃興。”他說完我就聽到電話邊上有人說:“何桑不肯來,電話給我,我來跟她說。”

果然電話那頭換成了高奇峰,他對我說:“何桑,小圓生日,大家都去熱鬧的,我請客,你也一起,難得的聚會,怎麽能不到場?”

“可是,高總,我真的不想去。”

誰知道他反問我:“你忘了那天我跟你說過的話了?我跟你說什麽你不記得了嗎?人要往前看,不要一直情緒低迷,你自己承諾過的,如果不真的融入到大家的快樂裏,每天下了班就回家,哪裏能夠真正的走出來呢?來吧,跟大夥兒聚聚,多交些朋友,同事也可以變成朋友的。”

他這話應該是走到邊上沒有外人的時候跟我說的,畢竟身邊都沒有什麽吵鬧聲,我聽了他這話,到底不好意思再拒絕,就說過會兒就去找他們。

我神思恍惚,考慮到駕駛安全就沒有自己開車,打車過去的。

高奇峰請客,毫不手軟,是在全城最豪華的KTV,我走進去報了房間號,服務生把我領過去。一推門進去,裏面的人就叫了起來:“何桑來了,總算是來了,起先還推脫說不舒服,我看你身體好著呢,不夠意思,不仗義。”

我笑起來:“不好意思,之前我掃興了,給你們賠罪。”

“嘴上賠罪哪裏夠,喝酒喝酒。”說著就有平時比較鬧騰的男同事給我滿上了幾杯:“都喝了才算誠意。”

我沒猶豫,拿起來杯子就都一口幹了。有人拍掌:“好酒量,何桑你不該做高總的秘書,你這酒量去做女公關都夠格了。”

高奇峰也笑了起來,他坐在中間的沙發上,離我有一段距離,我朝他笑笑算是打個招呼,就在邊上坐了下來。

竟然還準備了蛋糕,服務生推了上來,壽星小圓點了蠟燭,許了願望,大家一起唱生日歌,倒也真是極其的熱鬧。

後來我身邊的同事劃拳,誰輸了就罰喝酒。我就坐在笑著看著他們玩,可是腦子裏卻一直想著豆花店的事情,仿佛神思游離。

會讓我情緒崩潰是因為一個同事唱了一首歌。

那是一個平時話不多的男同事,長得也是斯斯文文的,被推上去唱歌,他就點了一首林宥嘉的心酸,唱歌之前清了清嗓子說:“其實我今天心情不好,因為我初戀結婚了。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她,可是她今天成了別人的新娘了。不過今天是小圓生日,我還是挺高興的,既然要唱歌,我就唱一首吧,我唱一首這個,送給小圓祝她生日快樂,也送給我初戀,祝福她結婚幸福。”

他唱得有些走調了,起先還有同事笑了起來,我也笑了起來,可是等到他唱到那一句:“我們曾相愛,想到就心酸。”的時候,從我的角度,正好可以看到他臉上的一滴眼淚,在屏幕燈光下,一下子從眼眶裏滑了下來。

我當時心裏就忽然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一樣,變得很慌,順手就拿起桌上的酒杯給自己倒了酒喝,結果一仰頭眼淚就嘩的流出來了。

我沒敢擦,怕被人看到,繼續給自己倒酒,又喝了一杯,結果放下酒杯的時候,我身邊一個一直在劃拳的女同事看著我說:“何桑姐,你怎麽了?你哭啦?”

她這麽一問我,我的眼淚就更加忍不住了,同事也都三三兩兩地看過來,我忽然一下子哭出了聲來。身邊不停地有人問我,何桑你怎麽了,可是我不知道該說什麽,直到高奇峰快步走過來看了看我,把我一把拉了起來,然後對他們說:“她喝多了而已,你們繼續唱歌,不用擔心。”然後就把我給拉了出去。說是拉著我,倒更像是扶著我,因為我已經幾乎站不直腰了。

☆、115.陸彥回打高奇峰

我被高奇峰扶到了洗手間,在洗手臺那裏,他對我說:“你這是怎麽了?我看你情緒一下子失控了,沒事吧?”

我貼著墻面說:“高總,我不行了,我真的受不了了,我已經很努力地去忘了他了,還很努力地去記得自己說過的話,不再愛他了,可是太難了,真的,我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,就要死了。”

“何桑。”他抽了一張紙給我,對我說:“把眼淚擦擦。”

我沒有接:“我也很想要像您一樣,可以活得灑脫一些,把感情的事情看得淡一些,可是現在終於明白,我們根本不是同一類人,也許您永遠都不會明白我為什麽會這麽難過,而我也永遠做不到像您一樣可以說到做到。”

他點點頭:“好好,我知道了,你先擦擦眼淚,如果真的放不下他,那就再想別的辦法。”

我喝多了酒,站都站不穩,來來往往有人經過,高奇峰讓我洗了臉,又扶著我往外面走,我挽著他的胳膊,覺得自己活得如同一灘爛泥一樣,真的糟糕極了。

燈影交錯裏,我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,那人在打電話,我聽到他說:“我有些累了,李總他們你幫我安排好就行,我想先走了。”

腳下如同被定住了一樣,不能再走動。

高奇峰看我不走了,問了一句:“何桑,你怎麽了?”

而不遠處的男人聽到這句話轉過臉來,他站在黑暗和燈光的交匯處,臉上也打了一層暗淡的光暈,好像是夢境裏的人。

看到了陸彥回,我就不知道該怎麽做了。此時,我幾乎整個人掛在高奇峰的胳膊上面,怎麽看都是一副跟上司暧昧不清的樣子,如果是從前,陸彥回看到了肯定會跟我生氣,說不定幾天都不理我了,可是現在,他就那麽站著。然後他往我們這一邊走來,我以為他會跟我說些什麽,誰知道陸彥回只是從我的邊上擦了過去,一句話都沒有說,我身體的力氣仿佛被人抽空了一般,軟了下去,高奇峰一下子接住了我:“何桑,你還好嗎?”

他也看到了陸彥回,此時扭過頭去喊他:“陸總,她這個樣子,你真的準備不管了嗎?”

我沒有回頭,但是陸彥回的聲音一個字不落地傳進了我的耳朵裏,他說:“不好意思,何桑現在已經跟我沒有關系了,所以我不想管她,我看高總跟她關系挺好的,你照顧她不是很好嗎。”

高奇峰還要說什麽,我拉拉他:“走吧,我們走吧。”

他卻低頭看了我一眼:“何桑,既然做不到忘記,那就敢於面對,別退縮。”

高奇峰把我的手給拿下去,反而快步走到正在洗手的陸彥回身邊說:“你看看那個女人,因為你變成什麽樣子了,她現在還是你老婆,你把她推給我,還算什麽男人?”

“她很快就不是了,或者這麽說吧,在我心裏,她早就不是了。”這句話徹底讓我徹底沒有辦法控制情緒了,我害怕再聽下去自己會就這麽瘋了,所以拉著高奇峰的手說:“走吧,高總,我們走吧。”

高奇峰看著陸彥回說:“她哪裏不好?她那麽好你還這麽對他,你一定會後悔的陸彥回。”

“那是我的事情,不用你管吧。

高奇峰對我說:“何桑,你回去,我跟他聊聊。”

我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,高奇峰堅持要跟陸彥回說說話,我看了一眼他們兩,最後到底什麽都沒有再說,就走了。

包還在包間裏,我回去拿了,同事們看到我進來,對我說:“你還好吧?”

我擺擺手,拿了包說:“不好意思各位,我今天實在是太累了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
他們看到我剛才情緒激動,此時也不攔著我就讓我走了,我一個人打車回去,覺得心裏空空蕩蕩的。

我沒有想到高奇峰和陸彥回打架了。

這還是一個女同事打電話給我的,她在電話裏情緒比較激動:“哎何桑,高總和陸方的陸總打起來了,就在洗手臺那裏,這個時候你怎麽就不在呢,我還聽到了那位陸總提到了你的名字,誰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,你知不知道?”

我還在路上,還沒有到家,這個時候聽到了她的話趕緊問:“你們還在那兒嗎?”

“在啊,你要過來嗎?”

我要過去,隨即就對司機說:“哎師傅,麻煩你掉頭。我要回到剛才的盛天娛樂,就是上車的地方。”

聽了我這個同事的話,我心裏亂糟糟的,心想是不是高奇峰看陸彥回態度太冷了,所以不高興了,替我打抱不平就打了他了,然後兩個人就打起來了,那我可真是對不住高奇峰,畢竟這件事情本來是我和陸彥回的矛盾,差不多是我把他給拉進這個麻煩裏來的。

等我過去的時候,同事已經散了不少了,只有三兩個人在陪著高奇峰坐在包間裏,看到我來了,他們也都站了起來,高奇峰拿了外套走過來跟我說:“我聽說你又返回來了,才在這裏等你的,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。”

其他同事跟我們道別,就剩下我和高奇峰兩個人,他對我說:“走,路上說,我沒喝酒,正好開車送你回去。”

我看了一眼他的臉,果然是打過架了,嘴角都腫了起來,我對他說:“怎麽好好的打起來了,他跟您說了什麽讓您這麽激憤?”

“不是他跟我說了什麽,是我跟他說了些不好聽的。”

我奇怪地看了高奇峰一眼:“您這就是什意思?”

“何桑,你先不要怪我,我之所以會跟他說那番話也是為了試探他,看看他心裏還到底會不會在乎你的事情,所以我不是真心那麽想的。”

“您別關子了,快點說吧。”

“我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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